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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树草原，或草、或树，曾经是大型动物纵横驰骋的宽广天地。她宽广的胸怀养育了无数生命。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季节、色彩、植物、动物，包括人，都是其中的组成部分。

——朱永杰

动物之家稀树草原

主讲专家： 北京林业大学教授 朱永杰

稀树草原树不多，草茂盛，水不多，时有时无。因为草多，能够养活数量众多的食草动物和掠食性动物，空旷的草原也利于大型动物奔跑、隐藏和嬉戏。世界上这些稀树草原，生态环境脆弱，动物生存艰难，但只要空间足够大，动物间生存竞争的故事就会不断上演，人与环境相互依存，人与动植物间和谐相处的温馨情景随处可见。

肯尼亚泰塔山野生动物保护地的稀树草原

1 生态环境脆弱的稀树草原

在地球的森林与草原荒地之间分布着一种林木与草原相间的稀树草原生态系统，稀树草原约占地球陆地面积的20%。由于降水较少，属于干旱和半干旱环境，一般状况下，树长不高，稀稀拉拉，但禾草茂盛，在一些低地还会有灌木出现。稀树草原的降水一般为季节性的降水，只有一个季节有降水，其余季节基本处于干旱季节。

由于降水减少，并且降水多表现为季节性降水，因此在一年的大多数时间里，稀树草原都处于干旱和半干旱状态，树木生长缓慢，不能形成高大乔木，也难以形成连片的灌木林地。在稀树草原上，树木之间的距离足够宽，树冠相互之间不会连接起来，孤树、小树遍布。开放的树冠允许足够的光线到达地面，以支撑主要由草组成的地表植被层。因此也可以将稀树草原理解为长着一些树木的草地。

稀树草原是一种混合林地的草原生态系统，也可以认为是一种树比较少的森林生态系统，至少在欧洲的一些国家，如西班牙、英国是这样看。19世纪中叶以前，稀树草原概念逐渐形成，许多草地景观和乔木、灌木以及草的混合群落被描述为稀树草原。草多、树少是稀树草原的外在特征。在北美，荒地与稀树草原有一样的含义，也被称为“有树木的草原”，树木的覆盖率从5%-80%不等。

塔兰盖尔国家公园的狮子

2 多样的稀树草原生态系统

在地球上，稀树草原由于温度、降水和其他环境因素的差异，出现了多种不同的类型。热带和亚热带稀树草原，主要以草原为主，是由草、灌木等植物和动物组成的生物群。这种稀树草原的典型包括以野生动物闻名的塞伦盖蒂和巴西稀树草原。

地处中纬度的稀树草原，夏天比较潮湿，冬天比较干燥，降水难以支撑以高大乔木为主的森林群落。它们被划分为温带草原、稀树草地和灌木群落，覆盖美国大片平原的就是温带草原和灌木群落。美国中部森林-草原过渡带是美国中部、东部森林和北美大平原之间的一个生态带，面积为40.7万平方公里。这个生态区将美国中部的阔叶林与大部分没有树木的中部和南部混合草原以及中部高草大草原分开，年降雨量600-1040毫米不等，该地区容易遭受干旱和火灾，现在大部分地区已改为农田。

在欧亚大陆，也有大片森林和草原之间地带属稀树草原区，年降雨量介于400-800毫米不等，降水和低温不足以支撑初级生产力较高的森林生态系统，而环境条件会好于草原荒地。道林草原生态区位于中蒙俄边界，是以草原为主，灌木和乔木混交的地带。沿着奥农河和乌尔兹河的地区，是目前尚未受干扰的草原生态系统，被描述为“草海”，面积为21万平方公里。该地区还有平坦的湿地，生态区处于古北界，气候为半干旱气候，对候鸟迁徙很重要。

地中海气候区的中纬度稀树草原，冬季温和多雨，夏季炎热干燥，有明显的季节性降水。在地势较低的内陆地区，夏季通常炎热，但在冬季通常比较凉爽，在内陆和较高的地区则可能寒冷。相似的气候主要分布在意大利南部、希腊、西班牙、葡萄牙、美国的加利福尼亚东南、澳大利亚的东南和西南部。所有这些生态区都具有高度的独特性，生长着地球上10%的植物物种。

另外还有一些经常会被洪水淹没的热带和亚热带低地稀树草原，以及位于山地中高海拔稀树草原，如安哥拉大草原和林地生态区，位于世界高山地区的少数山地草原，如安第斯山脉东部高原上平均海拔2550米的博伊草原。

3 巴西塞拉多稀树草原生态系统

南美洲也有大片的稀树草原，在巴西、哥伦比亚和委内瑞拉，热带草原面积约250万平方公里，面积约为加拿大的1/4。巴西的塞拉多热带稀树草原生态区位于巴西中部高原，生态系统亚类包括：森林稀树草原和山野稀树草原。稀树草原是巴西除亚马孙雨林之外第二大生态区，面积占巴西陆地面积的21%。1892年，丹麦植物学家约翰内斯·尤金纽斯·布洛·瓦尔明在他的书中，首次详细介绍了塞拉多。从那时起，很多科学家来到塞拉多，开展了大量研究工作。研究结果证明，塞拉多是世界上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稀树草原，并且具有高度的本地性。塞拉多拥有约10000种植物、近200种哺乳动物（14种特有）和10种特有鸟类。

塞拉多是世界上较为湿润的热带草原地区的典型气候，一年中主要有两个季节，潮湿和干燥。塞拉多的年平均气温在22℃-27℃之间，90%以上的地区平均降水量在800-2000毫米之间。

塞拉多拥有独特的植被类型，有大约800种树木，草本层通常高约60厘米，主要由木樨科、莎草科、豆科、木樨科、桃金娘科和红宝石科组成。与其他稀树草原一样，许多植物都是比较耐火的，具有野火适应性，生物学的表现主要是长有比较厚的软木树皮，这样的生物学特性比较耐暑和耐火。研究发现，塞拉多稀树草原边界的雨林和亚马孙雨林之间存在动态扩张和收缩的关系，塞拉多雨林在更新世的冰河时期有过较大的扩张，很可能促成了塞拉多和亚马孙雨林物种的相互联系。

塞拉多的脊椎动物种类繁多，研究记录有150种两栖动物、120种爬行动物、837种鸟类和161种哺乳动物，其中包括大型食草动物，如巴西的塔比尔和潘帕鹿，以及大型掠食动物，如鬃毛狼、美洲狮、美洲虎、巨型水獭、美洲虎。

塞拉多土著群体多为游牧民族。直到上世纪60年代中期，塞拉多的农业活动非常有限，人口也不多。巴西政府为了发展内地经济，将其首都迁到巴西利亚以后，推出了许多政策与措施，以促进地方经济的发展，如进行农业补贴，鼓励人们到塞拉多地区发展农业。从1970年至2010年，塞拉多地区的人口增加了一倍多，从3580万增加到7600万，结果是当地的农业和畜牧业生产有了显著增长。但该区域的城市压力和农业活动的迅速形成，减少了生态系统的生物多样性。

在世界的其他地区，情况也一样，美国加州和地中海地区早就对当地的稀树草原进行了农业开发和农产品加工利用活动。由于稀树草原干湿季分明，部分区域还有冬季潮湿的气候，也为很多农作物的加工创造了条件，是很多世界文明美食的产地。如西班牙的火腿、加利福尼亚的干果和葡萄酒等。

在塞拉多，那里的土地几乎不用施加太多的化肥，适当添加磷和石灰，就可以让土地更适合农作物生长。上世纪90年代末，巴西每年有1400万-1600万吨石灰被撒在开发的农田里。2003年和2004年的数量增加到2500万吨，相当于每公顷要撒约5吨石灰。塞拉多地区是巴西主要的谷物生产中心，主要生产豆类、玉米和大米，巴西是世界上主要的大豆出口国。根据当地的土壤和环境，农业科学家培育了适应巴西环境的热带品种的大豆（在此之前，大豆是温带的农作物）。目前，塞拉多地区的牛肉产量占巴西全国牛肉产量的70%以上。塞拉多还种植了大量天麻，用于开展纤维素纸浆和造纸生产。在开发塞拉多的过程中，很多当地的树木被用作烧制木炭，运到炼铁厂，这也导致塞拉多大片的树木被采伐。

在巴西对塞拉多进行经济开发的过程中，很多专家认为塞拉多的稀树草原没有保护价值，37.3%的塞拉多稀树草原已完全转为人类使用，另有41.4%用于牧场和木炭生产。据估计，今天只有大约432814平方公里，即21.3%的原始植被完好无损。现在，巴西政府正在反思开发塞拉多的方式和规模，加强保护措施。

4 德赫萨林牧混合经营模式

在南欧和地中海地区，天然、原始的林木资源早在2000多年前的希腊文明时期就已经遭到毁灭性的开发和利用，经过后来的罗马时代，地中海沿岸的意大利、西班牙、塞浦路斯、土耳其等国的天然、原始林资源早已不复存在。由于气候变得干燥，地中海沿岸的很多林地早已变成了稀树草原。

自1978年以后，西班牙林业实行分权管理，国家层面的林业管理机构设置在环境部内。在地方层面也建立了相应隶属于环境管理部门的林业管理机构，负责本地森林资源和林业生产活动的管理。西班牙66%的林地为200万私人林场主所有，30%的林地为地方政府的公有林地，4%为社区共有林地。在西班牙，88%的林地为肩负生态环境责任的生态环境林地，发挥水土保持、水源涵养与调节等作用，仅12%专门用于生产木材，主要分布在海岸地区。从1940年开始，西班牙政府就通过国家投资进行植树造林，恢复森林植被。上世纪90年代以后，西班牙实施了大规模的用材林经营计划，培育了海岸松、辐射松、桉树、橡树和山毛榉。

在西班牙的稀树草原生态区，盛行德赫萨林-牧混合经营模式，即林木经营基于长周期经营，林地的短期收益依靠牧业，也可称之为林牧复合经营，在当地具有代表性。这样的经营模式在中部和南部的私人和本地公社共有的集体林地经营管理中都非常普遍。这些地区在生态类型上属于地中海稀树草原类型。林牧模式实行多目标利用，由于这种模式建立在森林的长期经营基础上，可以提供各种林下经济发展模式。例如，游憩、养蜂、采集蘑菇和采集薪材为林牧经营者提供了大量非木经济收益，也使得林地能够吸引农业人口留在土地上。西班牙的这种林牧混合经营模式与法国的林业公社和农林复合经营比较相似。这里的林业以多目标利用为主要经营方式，森林能够生产坚果、饲料、松露、橡木塞等著名的产品。

西班牙森林中的阔叶树种以圣栎和栓皮栎最为重要，特别是栓皮栎每9-12年就可以提供一次生产葡萄酒用的软木塞。这些橡树结出的橡子也是很多动物的食物，尤其受到伊比利亚黑猪的喜爱。在西班牙的林地和草场，还有很多食草动物。

西班牙的森林资源清查与很多国家有一定的差异，在西班牙，根据1957年公布的《西班牙蒙特法》（也称西班牙森林法），林业用地的统计包括了牧场用的草地，而且5%郁闭度的土地都算林地，在这样的统计方式下，在20世纪结束的时候，西班牙的森林覆盖了1440万公顷的土地，占全部国土的51%。

西班牙的各级林业管理机构负责制定和执行国家林业发展的规划，帮助各地的林业经营者开展可持续的林业经营活动。2002年，西班牙政府制定了《西班牙林业发展战略规划》，规定了西班牙年林业发展的目标和主要林业发展项目与林业政策。

来源：中国绿色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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