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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4日,作为浙江青年电影周的一部分,宁浩在富阳富春山馆举办了“改变——宁浩的电影生活”大师班,和中国美术学院传媒动画学院老师刘智海进行了一对一对谈,现场宁浩妙语连珠,说“我没想过当导演的,要是考上了美院就不当导演了”,“对于年轻人,没什么好告诫的,想怎么拍怎么拍”,引得现场笑声连连。

记者也将现场对谈进行了收录。

刘智海:《我和我的祖国》里,《北京,你好》这个故事是怎么定的?

宁浩:我对2008年那一年的印象很深,当时每一个导演都要在建国70年的时间段里选取最大的一个事件来拍。对我来说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2008年,我经历过,再远的我也没经历过。

那一年对我来说感触很深,汶川和奥运。这么快的时间里我们要集全国之力去抗灾救灾,还要去办奥运,全世界都在看我们。我当时觉得这两件事应付哪件都困难。

张艺谋导演的开幕式播放完的时候,大家都非常激动,确实是非常好。当时我记得在家里看,自发地都鼓掌。我想如何把这两件事结合在一起?

我觉得这个民族经历了很多苦难,才有了今天的一点点的成绩。人生也是这样,人生有了一点点成绩,一定有了很多以前的不容易,我想表达的是那种不容易感觉。

《北京,你好》的剧本,最初请了编剧一起想的,大家提了各种各样的方案。

其中有个方案是由奥运门票提出的,买门票被黄牛骗了,一开始没有汶川元素。

我就想到王朔有个亚运会门票的故事,我就给他打了个电话。王朔说:“你要用你就用。”我们就继续深入,深入之后就变成把汶川的故事结合进来,变成现在这样。我们找了葛大爷来演,葛大爷赋予了这个故事非常精彩的面目。

刘智海:你对青年电影人有什么可以告诫的?

宁浩:没什么好告诫的,想怎么拍怎么拍。把你最想拍的东西发挥出来,发挥到最好,就行了。你也不用背任何包袱。

我一直经常说,艺术作品是比长处的,不是比完整性的。往往你把你拍了你最想拍的,一个长处可以盖住所有的东西。

刘智海:《星期四,星期三》之后又拍了《绿草地》,之后才拍了《疯狂的石头》。大家觉得你突然从文艺片转往商业片,前面三部片子,在你的创作体系中有什么位置?

宁浩:位置就是前三部。前三部肯定很重要,要不没有第四部,你前面做的事是你自己探索的过程,从最简单,最本源的角度出发。

刚开始的阶段,你在认识和学习电影,这三部是最难的,因为没有经验,没有资源可以让你运用,那时靠的就是你的毅力和你的哥们。上学的时候好好做人,一定要遇到哥们。我上学的时候就没有碰到刘智海帮我写作业(笑)。

刘智海:《星期四,星期三》花了8000元拍,《香火》花了3万多,后面2004年《绿草地》花了50万,都是自己掏的钱。

宁浩:一直掏到了《疯狂的石头》,也垫钱,都投进去了,花到后期钱刘德华投资的钱花完了,还没做完,只能自己再垫一些。那个时期是一个电影最大困境是没有市场,不挣钱。所以没有投资的老版。对于当时的电影人最大的能力考验就是“扎钱”,还有专门的讲座教你怎么跟投资人谈钱。

其实我个人交际能力不太好。所以就没有做这方面的工作,我一边自己拍广告MV,一边把我的积蓄拿出来拍。我们编剧的批评,说你们这种“农民式”的创办是不好的,自给自足是难以为继的。但我觉得,你愿意为电影付出什么东西呢,你连钱都不愿意花,你还能付出什么呢。

我前几天碰到徐磊,他拍了《平原上的夏洛克》。他也是自己掏钱,现在还有自己愿意花钱的导演,我觉得很高兴。

刘智海:你今年的《疯狂的外星人》和上一部《疯狂的石头》差了很多年,中间也拍了很多别的电影,你之前也说不拍疯狂系列了,为什么十多年之后又回来了?

宁浩:反悔了呗,我这个人没谱。叫什么名字其实是给观众信息,告诉观众它是哪一类的信息。

写的时候叫《外星人》,写完以后觉得跟“疯狂系”那种癫狂的嘴脸很相近。本质上还是荒诞主义的作品,跟“疯狂的”内在气质是相近的。所以我觉得还是叫这个名吧,有一个辨识度。

刘智海:你当时说“这辈子再也不拍科幻片了”。

宁浩:我每次都这么说,你也别信。

刘智海:国内有好多导演也在追求黑色幽默系列,你觉得会一直在商业市场中会越来越多吗?

宁浩:所谓的黑色幽默也是从西方电影借鉴过来的,真正的黑色幽默还是建立在对死亡、荒诞的调侃。荒诞主义其实是个大的类别。

中国电影是一个快速发展的势头,《疯狂的时候》只有4000块荧幕,这十几年涨了有小20倍。观影人群的结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过去观众是影迷级的观众。现在是所有的观众都进场看电影。

这个时候,观影需求和市场发生了变化,更多样化。初期的喜剧片,还是黑色幽默还是粉色幽默,都是当时特别主体的需求,现在更加多元多样。在成熟的市场上,喜剧是一个小片种,它不是非常主流的消费片种。

刘智海:你觉得黑色幽默拍的比你好的有哪些?

宁浩:其实电影没有那么细的分法,我没觉得我后面拍的很商业,我一直觉得我拍的都挺文艺的。艺术就是“除了他,别人谁都拍不了。”

你要衡量一个电影作品,这个作品就比那个作品好,我觉得这个非常不科学。不像咱们跑步、举重,拿个数字就可以比较。艺术是各有千秋的,只要你的特点是最大发挥你自己的能力,他就是好的。

刘智海:你后来的作品多多少少带有黑色幽默的元素,是这样吗?

宁浩:是吗?我自己不是太能界定。《北京你好》没有黑色的部分,葛优是幽默,但他不“黑”。

不是画面拍的现实主义就黑色幽默了。

《无人区》是黑色幽默。我面对一个尸体,浇上汽油了,我发现没有打火机,我还得回去找打火机。它是一个黑色幽默,是对道德边缘的调笑和调侃。但是《北京,你好》是幽默,没有到黑色的部分。

刘智海:有人觉得“黑色幽默”是宁浩的标签,很多人会这么去评价。

宁浩:我也不知道。《心花路放》它也不黑色,但是它有荒诞主义和荒诞结构,他并不是黑色的电影。

刘智海:你在创作过程中,是不是有意识加入幽默的元素在里面?

宁浩:也没有努力地有意识。好像就是很难特别严肃去面对一个问题。老觉得这么写不好玩。当然这个部分是戏剧的部分,不是电影的部分。

我个人对戏剧的部分比较敏感,我比较喜欢戏剧的部分。也可以尝试把戏剧部分弱一些,电影部分强一些。

刘智海:听说你拍《心花路放》去了很多地方。有一天晚上你跟我说到这一次的旅行,经过了这个人那个人,你说这个旅行太有意思了,后来有了这个《心花路放》。

宁浩:是的,有触觉的东西拍的比较得心应手。别的电影里看来的,是二手的。当时最初的想法是把每个景点看到的东西写下来,后来又想要赋予整体的线索,所以就开始进行编剧。

刘智海:我们当时在西湖边,脚放在水里,宁浩跟我讲了80分钟。所以电影上映后,我感觉自己都经历过那个故事。你会有意识地在电影里加入“黑色幽默”中吗?

宁浩:导演在拍戏的时候会做一万个判断,这一万个判断里,你要带出自己的审美取向,就像我第一次看黄渤电影的时候,我其实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片,我会以为他是一个喜剧片,他反而是一个更偏向哲学思考或者更理性的方向。

当一个导演每一个判断都做的时候,他会形成一个整体气质。其实就是“文如其人”,他如果不那么想问题,就变不成那样。

刘智海: 有些同学可能不知道宁浩是画画的。绘画跟电影,你也玩过音乐啊,都玩过。最后为什么选了电影?

宁浩:因为没考上美院嘛。我要是考上美院了,我就肯定不拍电影了。当时特别想考美院,觉得唯一一个属于艺术的事儿就是美术。美术在我的人生中起到了启蒙的作用,太喜欢这个事儿了,特别想去美院,画了有小十年,然后去考试,体检,说我是色弱,就不能考,就特别荒谬,已经画了十年了。

刘智海:我在家看到的画,感觉色彩都特别荒诞。

宁浩:那个时期要放弃美术,要说服自己很长时间。我没想过当导演,我也不想当。我们学校有制作系,美术系,当时看不上制作,觉得那不是艺术,那是个技术活。

我是因为要生活,我要挣钱,我必须有个合理的理由赖在北京。所以每天去拍图片,干活,接触影视行业,去打工。后来就慢慢得到了一些认可。

《星期四,星期三》是为了完成作业,拍完了以后还得了个奖。有一种“被表扬了”,发现这个事儿我能干,才慢慢转移了注意力。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坚定说我要做导演。

都是拍着看,试试。

但是绘画还是打下了价值观。那个部分就是从绘画时候开始形成的。

刘智海:我们想特聘您为美术学院的教授,希望你也别推三阻四了。

宁浩:那希望你们不要查色弱。

刘智海:宁浩导演也希望通过创投活动,来扶持华语电影的一些年轻人。像你目前的签约的人,都是从其他专业出来的。包括郭帆、文牧野。你对国内新生代的导演,还有国内院线电影的质量,你觉得目前有什么看法和平价?

宁浩:我觉得(现在)比我们刚开始拍的时候要自由很多。条件变好了,很多条件可以运用,比如特效电影等。像以前拍《香火》,只能拍文艺片,商业片拍不起。手段变多了,类型变多了,可以尝试的边界多了,如何把电影拍得更有个人气质,是下一步大家要了解的问题。整体市场还是丰富了。

我最看重的是导演拍的东西是不是最想说的东西,你那个最真实的东西拍出来的,市场自然会接纳你,它会给你留有空间。除非你真的太个体化的命题了。

电影的工业属性导致他必须有观众。不像你画张画,拍电影你要集合这么多资源做,它一定是有艺术交流的。哪怕非常个人,也有电影节观众,总是要有艺术交流的阵地。

导演只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拿出来就够了。

刘智海:你也说过,最近的市场我就是看不懂。为什么你的片子受欢迎?

宁浩:有的导演你真的完成了很好,但是票房不好,只能说你关注的命题,跟你同类型关注的观众比较少。

刘智海:您扶持的几部电影票房都不错。

宁浩:我很不同意拿票房来衡量导演,它一定有它的社会意义和社会价值,但绝对不能说是唯一的维度。

就像李白、杜甫票房怎么样,我们也没去研究过。我觉得艺术性不能这么简单地去概括。我合作的青年导演中,有很多人有很多特征特质和想法。

有人说片子太长,影响排片,我听了挺失望的,如果你觉得它应该是长的,我觉得你不要考虑这么多市场的东西。

刘智海:很多人比较关心,怎么能让你签约?

宁浩:我已经满负荷了。

刘智海:这样子打击了多少人啊。

宁浩:我觉得做好你自己那一部分,你不用担心机会,在我看来这个行业不会埋没真正的人才。不会埋没。你真有才华,你适不适合坏猴子72变计划,你都会出来。这个行业还是很尊重才华的行业,光有钱是不行的,你真有才华是不会被埋没的。

刘智海: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宁浩:我现在在写一个短片和一个新的短片。短片剧情不能告诉你。长片还在想,还没有着手在想。每次在写剧本之前,会有一个大概一年左右的思考。用一年时间去想到底写什么。

观众:我想跟您合作,我非常有信心参与一个好玩的剧本。

宁浩:你把剧本写完给刘老师先。你放心不会有错过机会的,一个人一生有很多机会,你把自己做好,这个领域我没有看到被埋没的人才,他是个人才他一定会出来,人才有他该走的路,也有必然要经历的路,你过分看重一个机会的话,那么你还不是一个人才。

观众:您职业中有没有什么经历改变了你?

宁浩:机会不是过了就过了。不要把人生寄希望于一个偶然的事件,就把你改变了。外部世界你控制不了。你能够控制你完整你自己、提高你自己。当你自己提高了,你自然而然就会得到机会了。

我没有某一个故事改变了我的人生,我的人生都是在我的控制之内的。

《疯狂的石头》以后你有么有觉得自己一夜成名?其实我内心中一点都没有,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同,我知道我自己做了多少事情走到这一步,我觉得走到这一步也很正常,没有意外。

观众:您是怎么不拍续集,你怎么看待续集?您哪一部会继续探讨故事的?

宁浩:续集的问题,我会愿意更多尝试新的可能性,如果我去拍一个新的电影,如果只是在一个东西里打转,我会不满足,对我来说这个机会很少。

这个部分是因为这个时代是一个新的信息爆炸的时代,这个时候新的出一个电影已经不是什么大事儿了,电影的推广和宣传变成了一个不容易的事儿,对制片厂来说,简单的做法,就是用一个已经推广出去的品牌,观众消费习惯会比较简单。

更深层的原因是,所有的艺术创作都有它的波峰和波谷,全世界来说目前并不是一个高峰期,最近显得稍微有一点疲软。文化本身就是一个生产力的镜像,生产力有突破的时候,才有新的事物来描述。生产力长期在走平的状态的时候,文化所能反映的东西必然会递减。我们都在等待生产力的飞跃,能有新的高潮出现。

观众:你最喜欢自己的电影是什么?

宁浩:《疯狂的石头》让我学会往后退,《心花路放》包容度比较高,以文化作为材料,和好莱坞文化之间的对撞,这个玩笑开得比较稳重。

观众:你怎么保持创作灵感?

宁浩:你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才能写出好玩的东西。我经常写一个剧本,我会去认识很多各种各样的人。我喜欢认识各种人,经验的碰撞,通过一手经验来创作。我认识很多作家,本身的生活阅历很丰富,所以创作往往是身体行为,它是走出来的,不是大脑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