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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建、共治、共享”  胡同里的社区治理

作为北京基层社会治理的一个特殊单元,基础设施改造完成以后,从内部凝聚人心,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区治理格局,成为胡同居民的迫切需求。

而对不少胡同居民来说,胡同里的这份乡愁是“东家有事西家帮忙,邻里守望相助”。

根植于胡同院落的小院议事厅,打通了“民声”最后一公里;雨儿胡同独创的古今共生、新老同存的“共生院”,成为居民聚会、议事协商的社区治理新模式;胡同里的志愿者们,成就着街坊邻里守望相助的美好新生活;而藏着胡同乡愁的东四胡同博物馆,悄无声息间记录着北京文化的更新。

“共建、共治、共享”  胡同里的社区治理

3月24日,草厂四条南口的小院议事厅。居民在生活中发现了问题,产生了诉求,就会来此商量。新京报记者 王飞 摄

“居民的事居民议,居民的事居民定”

今年62岁的草厂胡同居民李彩仙记得,疫情期间她被封控了,周围的老伙伴们纷纷送上关心和问候,“她们都说,你要有信心,你缺什么我们给你买,很暖心。”

在这样互相帮助、亲如一家的情谊沃壤之上,东城区前门街道的草厂胡同成长起来一个远近闻名的社区组织——小院议事厅。李彩仙正是小院议事厅的“厅长”。

小院议事厅的前身,是热心肠的胡同居民的互助组织。

前门街道草厂四条小巷管家丁淑凤今年65岁,小院议事厅的成员之一。据她回忆,2009年不少街坊都从附近胡同平移过来,“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丁淑凤常常组织大家聚在一起吃饭、聊天。“吃饭不是目的,那个时候我们的口号是‘认识你我他,服务到咱家’。”饭桌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丁淑凤把大家的特长、职业登记在册,谁家空调缺氟,就找做空调维修的人帮忙,还有电工、水工,“有的人说我啥也不会,但家里有车,街坊们急了用车就找他,像是胡同里的‘120’。”不用出胡同,居民们的日常小事儿,靠着邻里街坊就能解决。

2012年,在前门街道的支持下,小院议事厅成立了。小到院子里的晾衣空间如何设置,大到“煤改电”、架空线入地、厕所改造,都是“小院议事厅”的协商内容。

2017年胡同燃气切改,草厂社区是智慧化用电试点社区,要求统一使用电灶。草厂社区党委书记、居委会主任李峥回忆,“当时不少居民反映电灶没用过,担心做出来的饭菜不如用天然气做得好吃。”小院议事厅提出,让厂家在胡同空旷地方搭个小棚,摆上电灶,让居民试着用电灶炒菜。试过以后发现,电灶火力调节方便,还比燃气安全,解除了居民的后顾之忧。

2018年,小院议事厅在草厂四条胡同44号院有了固定场所,占地20多平方米,可以容纳50人左右。这下小院议事厅既有组织,也有了空间。

“居民的事居民议,居民的事居民定”,2019年春节前习近平总书记在小院议事厅说的一番话,题在厅里正中的醒目位置,给了议事厅成员们满满的干劲。

“总书记来了之后,我们做事的主动性更强了。不辜负总书记的嘱托,不是用语言来说,要落实到行动上。”李彩仙说。也就是在这一年,小院议事厅重新建章立制,扩大了议事范围。“议事厅每月开两次例会,成员都是小巷管家,平时会收集居民的诉求,每次都带着问题来开会。”

小院议事厅的办事效率也有了提高。比如,有人提出小巷里宠物粪便的问题,“我们这片街道上满地是狗屎。”“我们这片也有这个问题。”经由小院议事厅与物业、街道沟通,胡同成立了养犬自律会,街巷中新建的“宠物便便箱”随处可见,除了箱内自带的、裁剪后的旧报纸,还为养犬家庭发放了小铲子。

从去年年底起,在胡同里修建电动车车棚成了小院议事厅的新议题。停车棚选在哪里,如何解决车辆停放的噪声,车棚雨水下流破坏居民房屋墙体怎么办,这些都是需要商议的内容。

“原本我们提出了8个方案,经过小院议事厅商议,否定了6个。”提到车棚规划的商议过程,李峥笑着说,“社区建设的最终受益者是老百姓,具体怎么办还是要居民自己决定。在议论的过程中,也发现了不少问题,通过居民反映,方案越来越成熟。”

经过多轮商议,最终的一个成熟方案即将落地,“还需要入户宣讲,看看居民们有没有其他意见。”

近年来,胡同里搬进了不少“新面孔”,其中大部分是外来务工人员,以外卖小哥为主,保障他们在胡同的权益、提升在胡同居住的幸福感,也成为小院议事厅关注的议题。

小年包饺子,端午节包粽子,逢年过节小院议事厅成了“新胡同人”的第二个家。“去年小院议事厅包了1000多个饺子,来了几十号人,都不够吃。孩子们说没吃过茴香馅饺子。”李彩仙说,“他们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给他们包!”

现在,小院议事厅里也有了外来务工人员代表,负责收集和反映胡同里外来务工人员的困难和需求,扩充社区共建、共治、共享的队伍。

据《北京日报》报道,像草厂社区“小院议事厅”这样的基层协商民主形式,已在全市多社区全面覆盖。2021年,北京市民政局发布的《北京市“十四五”时期民政事业发展规划》中提到,“十三五”时期,共建共治共享基层治理全面提速,在加强基层协商民主方面,城市社区议事厅已实现100%覆盖。

“共建、共治、共享”  胡同里的社区治理

4月3日,雨儿胡同20号,改造后的院落。新京报记者 王飞 摄

与胡同“共生”

2015年,雨儿胡同创新提出了另一种街区治理的模式:共生院落。

雨儿胡同30号院早年是清朝值年旗衙门的杂物房,共有南中北三排房,后来这里成了“公房院”。总面积约300平方米,居民14户。

东城区交道口街道福祥社区主任张校说,这个“公房院”在2015年自愿腾退中走了12户,还剩两户。突然多了十几间房,该怎么利用,如何使用院落的空间?街道和社区召集居民开了很多次会议,居民把各自的需求写在纸条上,贴在墙上,最后统一投票。细到各个房屋的功能,内部装修的颜色、装饰物等,全部以居民的意见为主,真正做到了民事民议、民事民评。

30号院大门上的八个大字,“和合共生,各美其美”也是居民合议的结果。

也是在那一时期,对剩余空间的使用讨论,萌生了共生院落的雏形。“剩余的空间如何去用,是招商引资或者是出租,都或多或少给居民旧有的生活方式带来冲击。”北京东城区交道口街道综合办三级主任科员卢涌说。

将存在多年的违建拆除,地面辟出绿地,宽敞的院落恢复了青砖灰瓦、红门、绿格窗的古朴样貌。如今焕然一新的雨儿胡同30号院,也有了新的名字——“雨儿人家”。

最终,这座“公房院”变为了古今共生、新老同存的“共生院”:红门灰墙、影壁过道、落地青砖、雅致窗棂,古韵悠然。居民聚会用的“槐香客厅”,议事协商、调解邻里矛盾用的“议商暖阁”,居民轮流值班提供各种服务的“值年小站”,青少年家庭的共享空间“文馨书馆”,展现胡同修缮整治历程与成果的“琢玉学堂”等五个功能区,在“共生院”里打造出共建共治共享的社区治理格局。

据了解,目前南锣鼓巷四条胡同共有院落118个,其中公房院57个。目前,四条胡同人居环境得到改善、历史风貌得到保护、公共环境得到提升、社区生态得到重塑的整治提升效果。

全国人大代表、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总建筑师、首钢集团总建筑师吴晨告诉新京报记者,“共生院”理念主要围绕老城保护和民生改善两大核心任务,解决大杂院面临的几大难题,关注留住户的生活改善,以及社区整体文化生活氛围的提升。问需居民,留住胡同的生活方式,并通过引入新型业态,实现建筑共生、居民共生、文化共生,正是打造“共生院”的重要思路。

离雨儿胡同不远的西城银锭桥胡同7号院是一座始建于清代的四合院,这座院子经过腾退,还剩下几家住户,腾空的屋子引入体验式民宿,原住民与游客同住一院,形成经营与居住、游客与住户并存的“共生”状态。

推开院门,右手的房子已经修缮一新,原封不动地留存了老房子的门框、窗框,有的在屋内的架子上摆放着布老虎、景泰蓝等传统手工艺制品,以还原传统风貌,还有的摆设了木桌、笔墨,供游客兴起时挥毫。

左手边是院子里原有的住家,用一道小小的铁门拦着,边上贴着写在白纸上的提示:“私宅领域 游客止步”。住户的窗户底下搁着半旧的自行车、泥花盆,与大杂院的生活别无二致。

院子2019年年中对外营业,房间不多,每逢节假日十分抢手,想要入住,一般要提前一到两个月预订。

据吴晨介绍,2019年,“共生院”理念被写入东城区政府工作报告和北京市政府工作报告。2020年8月,《首都功能核心区控制性详细规划(2018年-2035年)》正式发布并得到党中央、国务院正式批复,“共生院模式”被纳入其中,成为老城改造的新模式。

卢涌说,共生的前提是自然生成,自然成长。“不追求有多少个共生院落,而是补足民生短板,恢复古都风貌,改善居民生活。”

承载社区托付与居民信任的志愿者

“有事儿您言语!”东四街道六条社区的街巷中,穿梭着一支由胡同志愿者组成的爱心骑行车队,自2022年成立至今,已成为打通社区与居民服务的最后一公里、随叫随到的“急救队”。

2022年7月,由东四六条社区党委牵头,在东四街道支持下,社区社工宋文漪等组建了六条社区志愿队伍——“抗疫爱心骑行队”。23名胡同居民志愿者、两辆电动三轮车和多辆自行车,在特殊时期奔波在社区的街头巷尾,他们是医护人员眼中的“活地图”,也是为胡同居民补充物资的“爱心骑手”。

2023年起,爱心骑行车队的志愿工作开始转向社区助老、养老服务。

爱心骑行队的队长赵俊杰今年已经54岁,在老崇文区光明楼度过了自己的青少年时期。1983年,赵俊杰随父母搬到东四北大街,从此就在这里长大、成家。打小过着邻里帮扶的集体生活,加上有个“爱操心”的母亲,赵俊杰顺理成章地长了一副热心肠,他在东四六条社区当志愿者已经5年了。

“俊杰,在家吗?能接阿姨一趟吗?我脚扭了,走不了路了!”2月底的一天,赵俊杰突然接到来自邻居奶奶的紧急求助电话。这位老人今年76岁,老伴已经离世近30年,儿子也因为工作原因没有与老人同住。当天,这位老人独自出门,走到张自忠路时不小心扭了脚。

而此时的赵俊杰,因为前段时间肾结石手术,出院不久正在家休养。“您就在那儿别动,我去社区取个车接您!”在确认了老人的位置后,赵俊杰骑上爱心骑行队的电动三轮车,赶往老人所在的位置。

将老人送回家后,老人的儿子才赶来。胡同邻里之间的感谢朴素而直接,“赵哥,以后社区有活儿您说一声,立马儿的!”后来,这位小伙子也成为爱心骑行队的替补队员。

赵俊杰说,他们社区有不少空巢、失独、孤寡的独居老人。胡同里的老人习惯将爱心骑行队的联系方式写下来贴在墙上,而作为爱心骑行队队长,赵俊杰则成为老人遇到急事的第一顺位选择,“没有说叫了我我不到的。”

这些年里,赵俊杰接到过独居老人的紧急求救电话,老人家中的小型洗衣机起火,他只套着秋裤就往老人家里赶;他也曾协助社区,为家庭困难的老人捐赠、运送生活用品。

据赵俊杰介绍,每天早上,他会给社区负责人打电话,收集居民的需求,再视情况分派队员为居民提供帮助。爱心骑行队里已经退休的队员,会在东四社区的街头巷尾穿行,帮助老人挂号取药、运送物品,参与社区垃圾分类、清扫街道等。

爱心骑行队的三轮后椅,承载着社区的托付与居民的信任,赵俊杰觉得,“特有成就感和幸福感。”

如今,爱心骑行队的志愿者已经扩充至43人。“邻里帮、邻里乐、邻里颂,街坊邻里守望相助。”在赵俊杰心中,这就是胡同的美好生活。

“共建、共治、共享”  胡同里的社区治理

3月27日,东四胡同博物馆,游客在文化探访展区参观馆内展品。新京报记者 王飞 摄

拓展社区文化价值

从胡同西口进入东四四条,嘈杂声逐渐远去,灰色砖墙尽显古朴,东四胡同博物馆悄无声息间记录着北京文化的更新。

它面向市民免费开放。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博物馆里的藏品大多由居民捐赠或借展。

博物馆里的历史文化实物展区,以老物件的形式展示了东四片区历史生活碎片。比如在垂花门一侧摆放的一个水缸,高63厘米,直径70厘米,通体呈黑色,并附有铜色莲花、狮子头和装饰花纹。这是清末民初时期的产物,由东四八条社区的居民段瑞鹏借展。

曾有外国人来过段瑞鹏家,想要买下这个水缸,但段瑞鹏觉得,水缸虽然不起眼,但承载着太多历史记忆。恰逢东四街道向民众征集老物件,段瑞鹏决定把三口水缸和两座石门墩放到博物馆借展,可以让观展人看到前辈们昔日生活的痕迹。

博物馆的功能不仅是胡同文化展示厅,更能吸引社区居民主动参与到历史街区的保护和更新中。

馆里的讲解员,就包括附近的居民。一位80多岁的老大爷,每次都坐着轮椅过来。他曾经也是志愿讲解员之一,后来因为身体原因不再讲解,但是他关心博物馆的发展,总想发挥点自己的力量,做点什么。

老大爷去别的博物馆游览时,发现门口都提供印章给游客盖,琢磨了一阵子之后,他给东四胡同博物馆刻了六七枚印章,放在门口,很受年轻人欢迎。

博物馆每年要举办两百场的文化活动,包括非遗刺绣、旗袍胸针制作、风筝彩灯制作、葫芦彩绘、北京阅读季、胡同文化骑行探访等。“找的是那种老式的二八自行车,还可以穿上民国的服装,特别有感觉。”博物馆负责人说。

此外,东四街道办还会举行一些相应的活动,比如胡同迷你马拉松,由东四胡同博物馆出发,途经东四三条至八条历史文化街区,打卡崇礼住宅、叶圣陶故居、车郡王府等名人故居,参赛者可一边享受酣畅淋漓的运动快乐,一边领略到胡同国风静巷的惬意风光。

这些活动里,都有社区居民的身影。东四社区以丰富多彩的文化活动为依托,吸引广大居民参与社区的建设和治理。更多居民发现了老胡同的新面貌,消失了的胡同历史、建筑、文化之美重新回到人们的眼前。

新京报记者 朱清华 邹娅静 陈亚杰 李玉坤 编辑 袁国礼 校对 贾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