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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鹏风理财师事务所基金研究小组

原创作品，引用或转载请注明出处！

近两年来，随着安信信托产品大规模的延期，四川信托深陷资金池违规风波，252亿的资金池规模全面逾期，自此，打破刚性兑付由以前的个别信托公司的零星项目，演变成某些信托公司大规模逾期。为什么信托从零星逾期变成了大规模逾期？为什么国家和监管层开始鼓励信托打破刚性兑付？没有了刚性兑付的信托理财产品还能投资吗？

第一个为什么的答案


今天我们探讨的信托主要指非标融资类信托，不包括权益类信托产品，也就是上市公司设立信托计划向投资者募集资金后，实质上以债权形式把钱借给一些需要资金的大中型企业的信托产品。既然是借，那就不是股权投资，所以正常情况下，融资企业要按约定的时间还本金和利息。通常，跟银行的放贷模式类似，企业找信托公司融资一般也需要抵押、质押或担保这些增信措施。


在我们之前的文章《信托的本源和中国特色的信托制度》中讲过，中国的信托与传统意义上的信托区别很大，因为制度和市场需求的不同，中国的信托变成了跟银行类似的金融机构，甚至作为了银行资金融通的通道。不管是银行还是信托公司从事放贷业务，首先得有钱贷给人家，银行因为牌照优势，可以先低息无差别吸收任何个人和企业的存款来借钱，然后再去找符合条件的、有借款需求的企业和个人把借来的钱放贷给他们赚利差。但信托公司不可以这么干，他得先找到符合放款条件的企业，然后设立一个信托计划，接着向投资者兜售自己的信托投资计划来募钱，最后把募来的钱借给信托计划中的融资方。


我们要注意，银行吸收的存款，是银行跟储户借的钱，银行是债务人，储户是债权人，所以不管银行拿我们的钱干什么了，他都有义务还我们的本金和利息。但投资者购买信托计划的钱，是投资款，不是存在信托公司的钱，信托公司不是投资者的债务人，也就是说，在法律层面，他们没有义务还投资者的钱。信托公司只是管理人，法律是要求他们尽职尽责地为投资者寻找优质投资项目，并做好投后管理，但，如果在做好这些工作的前提下，投资的项目因为某些不可测原因失败了，投资的本金和利息不能完整地回来，那就不管信托公司的事了。虽然在投资出问题后，他们有义务积极去为投资者争取利益和降低损失，但绝没有义务拿自己的钱帮投资垫付本金或利息。所以，在中国，除了银行存款和一些保障性保险产品外，银行和保险公司有刚性兑付的义务，其他所有投资理财产品自始自终都没有那条法律规定要刚性兑付。


既然这样，之前的十几年为什么信托公司会选择刚性兑付呢？因为信托公司为了好募集资金，做大规模来赚钱。即便到现在，中国的大部分投资者还不知道信托公司是个啥，何况十几年前。不了解，自然就不敢把钱轻易交给信托公司来管理，所以信托公司为了求生存和发展，就得想办法获得投资者的信任和满足投资者的需求，于是股东需要是政府部门或者大企业才行，投资的项目看起来越安全越好，给投资者的收益得远超过银行存款，这样，慢慢就有越来越多钱多胆大的投资者来投资信托产品了。然而，放出去的钱多了，自然就会有收不回来的，连强势的银行都有坏账，何况放贷对象整体质量没有银行好的信托公司呢，而那些管理越混乱或风格越激进的信托公司失败的项目就越多。


可是，一开始信托公司营销时，给投资者的感觉就是绝对能保本保息的，就差没写进合同了。于是投资者就真把投资信托和银行存款划等号了，一旦某个信托公司的某个信托产品按约定期限不能兑付本金或利息，投资者自然就不干了，这事要是传出去，投资者都知道了，谁还敢买你家的信托产品呀，如此，这个信托公司就得关门。


基于以上情况，为了不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信托公司就用自己的钱刚性兑付。这样便可以暂时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躺着挣钱了。时间流逝，信托公司保持刚性兑付几年甚至十几年，有些信托公司发现不行呀，这样拿自己的钱兑付，挣的钱搭进去不说，还得倒贴。于是，有少量信托公司就选择不兑付了，这样就慢慢有了零星的逾期信托项目。但大多数逾期项目较多的信托公司不愿意这么干，他们觉得现在是经济下行周期，违约的多了些，等熬过寒冬，经济繁荣，违约的就少了，那时候就可以把现在刚兑的钱成倍赚回来，所以不能失去投资者信心，得想办法继续刚兑。自己的钱，股东的钱不够用了，那就设立资金池信托，于是主要用来借新还旧，维持刚兑的资金池信托产品诞生了。随着资金池规模越来越大，信托公司发现到期需要兑付的信托项目越来越多，募集的资金赶不上需要兑付的资金了，最终，就发生了某些信托公司大批量的信托产品逾期的情况。

第二个为什么的答案


为什么国家和监管部门鼓励打破刚性兑付，甚至颁布了像资管新规这样有助于打破刚性兑付的法律法规呢？


首先，从整个中国的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的角度来看，维持金融和社会稳定，不发生系统性风险是底线。不然，国家都混乱了，还谈什么发展经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信托目前可是中国仅次于银行的第二大金融子行业，整体管理规模超过22万亿。通过信托公司融资过的大中型企业上万家，购买或购买过信托产品的投资者上百万。如果我们继续任由信托公司野蛮发展，不打破刚性兑付，那么整个信托行业的呆账坏账率就会越来越高，尤其是资金池产品，很多资金都是借新还旧的空转，压根就没有去投资实体产生收益，但，最后还得给投资者给高利息，如此循环，资金池的缺口就会越来越大，如果多家信托公司都这样干，那么终将发生系统性崩盘。一旦发生系统性崩盘，届时到处都会是叫苦连天，维权抗议的投资者，这样信托公司没法正常经营，存续的项目没人管理，真正需要钱的好企业、好项目少了借钱渠道。那么中国的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将受到重大冲击。


此外，信托行业跟银行业是紧密联系的，银行的很多承受风险较高的放贷资金是通过信托公司出去的，如果不对信托公司严厉管控，银行业的经营风险也会增加。


其次，从信托公司的角度来看，中国信托的本质是“受人之托、代人理财”，刚性兑付下，无论项目的风险大小，信托公司都必须按期兑付，信托公司不赚钱，员工就赚不到钱，赚钱少，就会想办法，反正刚性兑付的钱也不是员工自己出，一旦有了这个动机，信托项目管理人员就不会尽职尽责去干事，甚至接受融资方贿赂，把很多劣质的项目包装出来销售，如此便形成恶性循环，信托公司的风险资产项目就会越来越多。如果打破刚性兑付，对信托经理进行量化考核，并实行终生追责制，那么信托产品的整体质量就会慢慢上去，质量上去了，自然管理规模和盈利也就上去了。


第三，从投资人和理财师角度看，打破刚性兑付后，首先发生系统性风险的概率就降低了，投资者偶尔踩雷个别信托项目，总比最后踩一大片雷，把养老钱都赔进去要好的多吧；其次，上面讲了，打破刚性兑付，有助于提高信托公司良性竞争和产品质量，产品质量好了，自然投资者也受益；第三，有助于提高投资者的投资能力。没有了刚性兑付，投资者就不能闭着眼睛随便买信托了，需要不断提升自己的投资知识储备和分析能力，而一旦投资者不好忽悠了，就会倒逼信托公司提升专业和服务能力。第四，有助于提高理财师的水平。刚性兑付下，客户好忽悠，理财师也不用多强的专业能力，只要情商高，努力，就能把良莠不齐的信托产品卖出去，现在没有了刚性兑付，理财师就得努力提升自己的分析判断能力，睁大眼睛帮自己的衣食父母挑选优质产品，而理财师的专业性提升，眼光变得挑剔，不仅有利于投资者，也有助于信托经理去寻找更好的项目，否则项目不好，没有理财师敢卖，信托经理的日子就不好过。


第三个问题的答案


打破刚性兑付后信托产品仍然值得选择，打破后，信托公司、信托经理、理财师都会变得越来越好，优质的好项目多了，投资者的选择自然也就更多。信托作为中国所有金融子行业里投资范围和方式最为灵活的子行业，在基因上来说，他的投资能力是高于银行和保险公司的，尤其是随着权益类理财市场的不断发展，信托公司的产品线也越来越丰富。所以，对于高净值人群来说，优秀的信托公司和信托项目仍然值得选择。我们鹏风理财师事务所固收研究团队，就是致力于帮投资者全市场筛选优质信托或基金管理人和产品，然后结合投资者的财务及非财务信息和理财目标，最后为投资者配置最适合其的资产和理财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