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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5月31日,汉口北客运站正式投入运营。


2023年3月1日,武汉黄陂区政府官网发布公告,汉口北客运中心将终止运营。


从建成投入运营再到准备关停,这个武汉最大的交通运输综合体的寿命,也不过短短3年时间。





事实上,只要我们留心去观察一下,就能发现,近几年武汉及周边县城,不少客运站都陆续关停,甚至放眼全国的客运项目,也都陷入一种“关停潮”。


长途客车从曾经主要的出行方式,逐步成为历史记忆,关于“客运站的未卜命运”一时间也成为讨论的热点,偌大的城市,真的不再需要长途客车了吗?







我们到达汉口北客运站时,正是工作日的中午,阳光把门口的空地晒得发烫,这个武汉最大的客运中心只开了一个小门。


地图上显示此处已暂停营业,但门口仍站着几个拉客的票贩子。





往里走,一切都显得萧条又落寞,客运站有两层楼,原本为方便旅客设置的商铺,已全部关门大吉。


毫无生气的大厅,让我们都以为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只有零星的乘客,拎着大包小包往检票处走,证明一切运营如常。





因为买票的人不多,售票处的工作人员都显得更加有耐心,温柔地提醒腿脚不好的赶路人,慢慢走不用着急。


我们上前询问汉口北客运站的营业情况,她告诉我们虽然官方已对外宣布了停运消息,但他们内部暂时还未收到关停通知。



· 只有热门路线有少数班次 ·



虽说没有完全关停,但我们在尝试购票的时候,发现也只有热门线路在售票,且班次不多,末班车的时间也提前到了下午四点,与彻底停运相比,似乎只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2020年,哪怕是疫情期间,汉口北客运站刚运营一周,单日客流量就达到了1725人,转眼到2023年,每日的旅客发送量却降到200人左右


票贩们依客运站而生,他们又比客运站更难“彻底躺平”,车比人多的日子让他们也是一肚子苦水:“这边哪有人咧?但我们又不想放弃线路,只能死守。”


汉口北客运站与冷清的汉口北一样,被巨大的空荡笼罩,消失似乎是难逃的宿命。







如果说汉口北客运站的惨淡收场,与自身的地理位置有一定的关系,那么傅家坡和宏基客运站的现状,应该更具有参考价值。


早上十点,傅家坡客运站已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进站买票,但即使这样,候车室依旧看起来空空荡荡





虽然设置了不少自助购票机,但大多数人不太会操作,需要在指导下购票,为了省去麻烦,大家还是在唯一的人工售票口前排起了队。





“余票很多,准点发车。”


我们站在停车场的发车口,看着准时出发的一辆辆客车,车上乘客寥寥无几,有乘客告诉我们:“工作日坐大巴车不用担心没位置,周末人会多些,也只是差不多坐满。”





相隔不远的宏基客运站情况也差不多,时不时会有一小撮乘客成群结队而至,之后客运站便再次恢复平静。



· 定制专线 ·



在客运站外,停了一排9座商务车,这是客运站顺势而为,推出的定制客车服务,“点对点”、“门对门”的接送客车,不仅车型更加舒适,乘客搭乘客车也更加方便。


根据时令变化,客运站也会推出不同的旅行专线,以此来吸引乘客。







在傅家坡客运站的候车厅里,高桥正在徘徊,因为没有抢到去黄冈的高铁票,他才想来客运站碰碰运气,但他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


“我还在问朋友能不能顺路带我回去,真不想坐客车。”





在高桥看来,长途汽车不仅速度慢,相比城际列车,票价反而更贵,例如武汉到黄冈二等座也只要22元,而长途客车基本票价在42元左右,选择客车纯属下下之策。


另一边阿雅正坐在按摩椅上,等从团风过来的朋友,老家附近有高铁站,但要一口气坐到县城的家门口,还是巴士最直接。


“顺风车也是个方法,但花费同样的时间,顺风车会贵不少,即使拼车也要100出头,所以只有太晚了坐不上客车才会坐。”



· 坐在行李箱上缓口气的一家三口 ·



阿雅很坚信长途客车不会消失,“有的地方没办法修高铁,也总有不爱换乘的人,长途汽车永远都会是回家的最后一段路吧。”


比起有得选的年轻人,长途汽车对于老年人来说,更像是唯一的稻草。



· 扛着沉重行李的工人 ·



每周,张婆婆都需要带着老伴到医院透析,从红安到武汉,再从武汉返回,一周两次,风雨无阻。


子女没有办法每次都接送,离家不远的大巴站就是最方便的出行工具。


“我们这么多人要坐车,这怎么能消失?”


热议的“长途客车消失论”,似乎轻易地就将这群人给忽略了。





即使如今的交通再便捷、再快速,对于一些群体而言,长途客车的存在仍是必需品,就算压缩班次,减少客运站,也很难让一辆辆运载着努力生活样本的客车,就此消失。





在长途客运站里,有扛着行李、提着桶,风尘仆仆往家赶的人;也有西装革履,为完成工作用尽方法的人。


长途客运站似乎成了光鲜亮丽的反义词,但每个候车的人,疲惫的脸上,透着的都是没被修饰过的生活。





消费是座围墙,连出行工具也会被阶级围挡。


或许当网络时代展示给我们太多精加工后的世界时,我们也需要偶尔回到现实生活中,向下看看。







editor 编辑 ·汤圆

photographer 摄影 · 蔡沐桉

designer 设计 · 后青当





「你有关于长途汽车的记忆吗?」